童相兵
金秋十月,水稻陸陸續(xù)續(xù)成熟了。為了保護、慶祝水稻豐收,在寧海西鄉(xiāng)竹林村,有一個特殊的節(jié)——保稻節(jié),在寧海絕無僅有。
保稻節(jié)要從竹林始祖說起。竹林始祖王縉,字敬之,唐末五代人,籍山東瑯琊郡,生于新昌剡之長潭烏來村。唐末官居大理寺評事卿,五季之亂時,為了躲避石敬瑭建立的后晉,避而不仕,舉家遷至寧海塔山隱居(今前童孝女湖西側(cè)),聚居地叫下王頭。在嗣后的100來年間,王氏都在這里生息繁衍。從五世祖王維纓開始,眾多王氏祖宗開始外遷,王維纓這一支就從前童的下王頭遷至今天的竹林村,時間大概在北宋嘉祐年間,村址選在一片翠色掩映的竹林叢中。
這一年,竹林人種植的水稻和番薯、玉米等獲得了大豐收。竹林人在歷史上波折太多,遭受五季之亂,經(jīng)歷了多次的火燭之災,到了竹林以后,生活穩(wěn)定了,糧食豐收了,他們覺得要好好報答大自然的恩惠,于是將剛剛收割來的最好的水稻,做成農(nóng)村里最好的食品——麻糍來慶祝一下。這一天正好是農(nóng)歷九月初九,他們把做好的麻糍,連同祭品一起拿到田頭,祭拜他們最神圣的神——水稻。
開鐮前,在成熟的水稻田里,竹林人挖出一株完整的水稻卜株,然后在水稻卜株前拿出麻糍、福禮等貢品,以祭拜“田頭谷母”。福禮主要有葷菜:豬肉、魚、雞(雞一般以雞蛋鋪替代);素菜有豆腐、香干、豆芽、綠豆面等。福禮要并成單數(shù),如7、9、11盆。同時還要準備以下祭品和物品:黃酒、酒盅若干,筷子、羹飯,還有念好的經(jīng)、紙幡,備好香、燭,在田頭點燃祭拜。當九月九祭拜結束后,在第二天即九月初十,村民會把剩余的麻糍送給四鄰八鄉(xiāng)的親戚和朋友。
這個祭拜每年都舉行。后來,竹林人把這個儀式變成全族的節(jié)日,為了獲取、保護水稻更好豐收,族里事前對水稻要舉行“保稻”儀式,時間在水稻抽穗以后的灌漿期舉行。為了舉行保稻節(jié),竹林人在村北剡山的鳳凰山下,一塊平坦的臥龍崗上,專門造了一座廟用于保稻,這座廟叫花樓廟;菑R保存完好,位于現(xiàn)在的新甬臨線北。在這一天,全村的人都要去廟里,抬著麻糍、福禮等,請來道士在廟里念經(jīng),舉行保稻儀式,小小的花樓廟擠得水泄不通。
從王縉開始至今,歷1000余年,竹林從當初的顛簸流離之族,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西鄉(xiāng)的望門大族,這水稻功不可沒。竹林人世代筑砩壩引水,改良土壤,引進優(yōu)良品種,改進水稻栽培技術,使得他們種植的水稻在四鄉(xiāng)八鄰名氣最大。每家糧食吃不完,一直是賣給國家稻谷最多的。有人說:只要嫁給竹林人就不愁餓肚子。
“九月九麻糍擂搗臼”是竹林人對水稻的贊美。在歷經(jīng)了1000多年后,竹林的保稻節(jié)這一習俗還在繼續(xù),相信大自然會給竹林人更大的恩賜和回報。